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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作者:彭宏生 此文是我二伯晚年生活写的我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回忆录。看完全文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心中的爷爷总是那种憨憨的，朴实的，慈祥的样子！永远怀念爷爷！ 父亲离开我们快二十八个年头了，可是父亲的音容笑貌经常在我的睡梦中浮现。一想起父亲对儿孙们的养育之恩，其感恩之情，让我永世难忘。父亲彭英立，原名曾庆亨，祖籍沙洋烟诟公社喻港大队，现改名为沙洋枣林二区。父亲生于一九一六年正月十二日，农历一九九二年三月十九日因哮喘病突发，不幸去世，终年七十六岁。父亲是一位令全村人都很赞叹的憨厚农民，他勤劳能干，被誉为干活能手。可怜父亲三岁时母亲王么㛅因病去世，五岁时父亲曾宪彰去世，从小就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他没有儿时的父爱和母爱，没上过一天学堂，孤苦伶仃，两眼泪汪汪。从小没有爹和娘，没有童年的快乐，没有儿时的乐趣。九岁时就去帮人家放牛、打工。当了学徒工，他什么样的农活、累的重的、粗活细活、长工、短工，他都干过；吃过百家饭，干过百家活，而且干活卖力，手脚很快，从小就学得一手勤行好手艺，很受别人喜欢。父亲待人和善友好，乡邻们都很敬重他。父亲成人后经人介绍到脉旺咀做了上门女婿，并将曾姓改为彭姓，成家后又带着母亲及家人回到高桥镇做起了勤行生意，解放后又回到脉旺继续做生意。父亲共生育了我们六个儿女：大姐、大哥、我和三弟、大妹和小妹。一九五一年大姐在河里洗茶盘时不幸溺水身亡，年仅八岁。大姐从小就是一个娇小玲珑的乖孩子，八岁时就学着烧火做饭、洗衣服、抢着帮妈妈洗碗、刷筷子、做家务、看护弟弟们，很受父母喜爱，大姐走时，我还是一个不满半岁的婴儿。几年后的某一天，父亲要到村头南边的菜地里去劳作，我也跟着父亲，来到菜地里玩耍，回家时，父亲却望着不远处的一块墓地发呆，看得出，他心情比较沉重，眼圈有些湿润，原来大姐就安息在那块地方。在我懵懵懂懂的幼小心灵中，心里想着要是大姐在该多好啊！她一定会很关心我们、呵护我们，带着我们玩耍。当时不知是惋惜、是伤心、还是思念，一种悲痛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不禁潸然泪下。直到现在，我都难忘在我们的兄弟姐妹中，还有一位很早以前就去了天堂的大姐。大姐的不幸给家里带来了极大的悲痛，父母亲长时间很难迈过这道坎，失去了大姐，父母亲也没有心思再去做生意了。次年父亲回到沙洋高桥将二间瓦房以一百元的价格卖给了人家，从此过着农耕生活，开始自己的农民生涯。一九五三年又添了三弟，父亲平时千叮万嘱，要我们爱护好小弟弟。家里人都很怀念大姐，父亲特别希望有一个女儿。一九五九年是我国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一年，家里穷得叮当响，别谈住穿，就连温饱也解决不了，大人每天四两粮食。大哥三两、我和三弟每人二两，饿得皮包骨头。一九五九年，对全国来说，都是十分困难的年头，老百姓缺吃少穿，恰巧这一年，大妹来到了这个世上，大妹的降临，无疑给我们家庭带来了极大的欢乐，这对于失去了大女儿三英的父母亲来说，心灵也是一种极大的安慰，父母亲视大妹为掌上明珠，取名全喜，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优先大妹，谁也不许欺负她，每年做新衣服，大妹是少不了的，我主要接大哥的旧，三弟接我的旧衣服穿，实在不能穿了才添新衣服。因为那时穷，父母亲也十分辛苦，我们都很理解。一九六三年小妹出生了，我们家又添了一份喜庆，父亲非常高兴，给小妹取名圆喜，意思是我们大家庭大团圆，兄妹几个都非常喜欢这个小妹，一有空就逗着她玩，刚满四岁的大妹成天陪伴着小妹玩耍，享受着童年的快乐。小妹一岁时就开始学着走路，咿咿呀呀学着讲话了，晓得喊哥哥姐姐了，父亲见了乐不可支，心里充满了无限温暖，享受着天伦之乐。那时虽然穷，虽然苦，一家人其乐融融，苦中有乐，乐在其中。父亲和蔼可亲，儿女情长，从来不打骂孩子。记得一九五九年国庆节，集体食堂中午加一次餐，说的是加餐，其实就是一顿大米稀饭，比起平时没有加什么杂粮和蔬菜而已，按户数每家一桌，在那个忍饥挨饿的年代，对人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一顿美餐了，开饭的时候，我不知为什么事惹恼了母亲，她打我、骂我，我跑出食堂外，趴在地上哭着，闹着不起来，过了好一会，看着他们吃饭，也没有人来管我，我索性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把干牛粪，撒到了餐桌上，一家人一年快上头，好不容易盼来的一顿美餐，就被我破坏了，我本以为会遭到更大的毒打，没想到父亲表现的极为平静，他帮我用手擦干眼泪，抹去鼻涕，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埋怨母亲在吃饭的时候不该打骂孩子。这明明是我的大错，可父亲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可怜我来了，每每想起这件事来，我就内疚、自责，我的心里就很难受，我已经是一个八岁的大男孩了啊！当时怎么就这样不懂事、不听话、这么淘气。几十年后，我已经是一个国家干部了，老伴周柏珍还拿这事调侃我，说是母亲讲给她听的，这让我无地自容。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王场中学，父母亲替我高兴，因为那时候读中学可没现在这么容易，全县只有八所中学，我们一起毕业的四十五人中，只有四人被录取，其中还有一个是复读生。到王场读书，离家四十五里地，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十三岁就要离开父母，离开家庭去过独立生活，开始还确实有些不适应。上学那天，父亲把我送到村南边的桥头，在一棵枫杨树边停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元钱硬要塞给我，说是零花钱，要我省着点花。一元钱虽不多，但也不算少，那时的一元钱可买十斤大米啊！父亲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把书读好，读出去，在家苦啊！父亲朴实的话语，谆谆的教导让我心动。爸爸，您的话，儿一定记在心上。求学路上，我一步三回头，不时的回过头来望着慈祥的父亲，走了很远很远，已经看不清楚人影了，在那棵高大的枫杨树下，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父亲，那是我的好爸爸，他还站在那里仰望着远方，望着儿远去的背影。小时候，我经常和父亲一起到彭塚湖农场打柴、放牛、割晒草，他耐心的教我怎么拿镰刀、怎么割草等一些基本的劳动技能，草割好后，他要亲自把担子放在我的肩上。小小年纪，跟着父亲一起劳作，体验生活，在那空旷而又广袤的原野上，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美。无论放学归来，还是寒暑易节，从不间断，给我儿时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父亲对我们恩重如山，对家庭，甚至是对社会都作出了极大的贡献，他的一生对儿孙们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父亲是一个很吃得起苦的人，在六、七十年代，他除了在生产队里多挣工分外，为了养家糊口，他每年的冬季都要到邻近的村里帮相邻们做饼子。那时候过年时兴用饼子拜年，饼子是每个家庭春节必备的副食，加工后的小饼，每十个包装在一起为一筒，二筒为一合，有一些比较宽裕的家庭还做一些麻饼、麻花、散心饼、猪油饼之类的。父亲精湛的手艺远近闻名，村民们都争着接父亲到家里去做，除了本地人来接以外，也有外地的，远在四十多里外的王场供销社，每到冬季都要来接父亲，去加工副食品。父亲带着从小就懂事、听话、勤劳而又聪明的三弟南征北战。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数九寒天；无论是在村民家，还是在王场供销社，每天都要加班加点，有时甚至忙到深夜，十分辛苦。父亲晚年，他曾被太和、么口等地请去当勤行师傅，每月工资40元，他省吃俭用，每月给我们20元贴补家用。虽然年迈，他总是不知疲倦的忘我劳作，从不歇息，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天，还在帮大妹家打理门面。他把一手好手艺传给了儿女们，大哥、大妹、三弟几个都在改革开放后用上了派场，走上了致富的道路。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儿女们都很喜欢他、爱戴他、孝顺他。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很爱热闹的人，儿女们都盼着在他八十岁生日的时候，准备为他热热闹闹的举行隆重的庆典，没想到他在七十六岁时就走了。父亲健在时，没给他买过烟、买过酒、没买过什么好吃的、也没给他买过什么像样的好衣服，对父亲关心不够，没尽到一个儿子的孝道，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总是酸溜溜的。曾记得我在王场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家里每月给6元钱生活费，那时我虽小，就知道家里困难，供我读书不容易，晓得勤俭节约了。六五年春天，发生了流行性脑膜炎，学校为了学生们的健康，脑膜炎流行期间学校不放假，因此，我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很想念家里人，更想念父亲，回家的那天，我特意在王场花了三角钱给父亲买了二包大公鸡香烟，当我见到父亲，把香烟递给他的时候，父亲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他觉得儿子长大了，懂事了，晓得孝敬父母了，那年我才十四岁。父亲虽然没有像同龄人一样过着快乐的童年生活，没有父爱、没有母爱，可他对早年逝去的父母亲却很思念，每年腊月三十晚上，都要我陪伴他坐上半夜，称为守岁。他教我给他的父母亲及逝去的亲人们写纸壳、点几束香、烧点纸钱，寄托对亲人的哀思，年年如此，从不间断。父亲的执著，让我肃然起敬，充满敬意。父亲平时很思念老家，经常讲老家的一些人和事，尽管那里贫瘠，甚至落后，但那里有泥土、风雨、更有在那块土地上生活着的曾姓家族的乡亲们。他常常梦见自己儿时在老家生活劳作的情景，很想常回老家看看，但始终不能如愿，每逢佳节，思乡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老家那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始终忘不了小时候在那里生活的难忘岁月，他苦难而又悲伤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他的父母亲、哥嫂还长眠在那个土丘上，他爱那里的半丘陵岗地，一草一木，还有他儿时的玩伴，那里即使再穷，再落后，可那是父亲的故乡啊！一九七二年腊月初，我和父亲回到他阔别十多年的老家原沙洋烟沟公社喻巷大队。出发那天，我和父亲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步行，来到枣林村曾庆怀家，曾庆怀是父亲在老家最要好的兄长，比父亲年长几岁，四方脸，高额骨，红光满面，脸上稍有皱纹，两鬓都有些斑白了，穿着一身中山服，显得身材魁梧，很有几分绅士风度。由于年长，加上辈分高，在村子里很有威望，家族中的大事小事都得找他商量，相当于原来的族长，老家人都很敬重这位长者，我也亲切的称他为伯父。当天在庆怀伯家吃过午饭，由他带我们去喻巷大队父亲的出生地，走了一里多路，翻过一个小岗，一眼就望到了老家，老家属半丘陵岗地，主要种植水稻、土豆之类的作物，那时的老家，条件很差。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大都住着草房，墙壁全是用黄土垒起来的土胚墙，住户不是很集中，但有一排房子住着上十户人家，村旁的马路，连着一个大禾场，是村民们用来打粮食的晒场。禾场旁生长着一棵高大的古树，树冠上有一个大鸟巢，树上两只美丽的喜鹊跳来跳去，不停地喳喳叫，好像是在告诉村民们，有客人来了。我们刚到禾场，就有几位乡亲出来迎接，看到伯父和父亲，十分惊奇，有几位乡亲拉着父亲的手，连声稀客，嘘寒问暖，使我们有一种久别后回到家、回到亲人身边的感觉。伯父把我们安顿在曾祥五和曾祥玉两家住下，晚上就在曾祥玉家吃晚饭。晚饭后，父亲、伯父及祥玉的父辈们在一起拉家常、叙旧。我和祥玉姐及她的妹妹坐在桌子旁，听父辈们讲他们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事情，久别重逢，总有讲不完的事、说不完的话，一直谈到深夜。我们在老家住了两天，每天都由伯父陪伴，走村窜户，拜访各位亲友，看望当时还健在的长者和父亲儿时的玩伴。老家人特别纯朴、善良、亲人、好客，家家都对我们十分热情，大家争先恐后的要接我们到家里吃饭、过夜，由于接的户数多，我们只能一家只吃一顿饭，有几家没有接到的，都埋怨庆怀伯没给他们安排。老家那个村，全是曾姓人家，除了嫁来的媳妇和上门女婿，没有一户杂姓。据老家人说，每当集体做工或者是开会时，不是前辈就是晚辈，笑话都不随便乱讲的，倒有几分拘束。父亲在老家的那几天，也很忙碌，每接触到一个老家人，总要手拉着手，嘘寒问暖、千叮万嘱，要父亲带着孩子们常回老家看看。腊月初六早上，我们吃罢早饭，乡亲们听说我们要回脉旺，都来送别。相聚时难，别亦难，庆怀伯拉着父亲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东家曾祥五的爱人和曾祥玉的妹妹各送给我二张照片，以作留念。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逢，心中总有一种“梨花村里叨香门，握手相看泪满痕”的伤感。再见了，乡亲们；再见了，亲爱的故乡，我用深情把你呼唤，我们的心永远跟你们在一起。回家路过沙洋高桥镇时，父亲带我去看了他们曾经在高桥做生意的地方，看了他们住过的房子，那是两间小瓦房，里面的柱子、檩子、瓦条及装饰材料，全是上等的杉木，父亲早年离开高桥时，曾将房屋租给人家住过。故乡行，圆了父亲的回乡梦。据说一九六零年大哥和父亲也回故乡一次，也是由庆怀伯一路陪同，临别时乡亲们每户送给父亲一块糍粑，足足一百多斤。这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真是雪中送炭，算得上是最珍贵的礼物了。十年后的一九八二年，父亲又带着小妹曾凡香第三次衣锦还乡，故乡依旧，亲情更浓。故乡行，在我的一生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那里虽然没有山、没有水，可故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让我充满着怀念之情，特别是老家的风土人情，半丘陵的田园风光，古老而又朴实的村庄，清凉湿润的气候，洁净的空气，没有污染的环境，更有那热情好客的曾姓家族们，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留念忘返。每当我到荆门或到马良，路过沙洋时，我都朝着老家的方向，把父亲的故乡眺望，因为那里有父亲的身影，我们的祖先就在那块热土地上，我们的根在那里。故乡情结，人之常情，难忘故乡行，难忘对父亲的思念。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有个愿望，在自己的晚年，踏着父亲的足迹，回故乡走一趟。前些年，有几个从沙洋来林场购苗的客户，知道我的情况后，也亲切的称我为老乡，我也向他们打听一些老家的情况，比如地名有什么改动没有，还有一些人的名字是否知道，老家现在变化大不大。不知为什么，对老家好像总有一种牵挂，总有一种对老家即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一九七二年腊月初四是我同父亲回故乡的日子，弹指一挥间，四十多年箭一般的过去，飞逝的时光使人忘记了多少往事，岁月的波涛又把我多少记忆冲尽，然而，同父亲的故乡行，我怎么也忘却不了，它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过是短暂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老家在我的眼里是美好的，但那里一切仿佛也只能是幽幽的老家梦境，我好像看到了父亲儿时在老家的影子。亲爱的父亲，我爱您，我爱您的老家我们的故乡。2019年4月5日，春光明媚，晴空万里，天空中漂流着几朵白云，我和孩子们乘着自驾车去京山莫愁村旅游，路过沙洋时，临时决定去老家看看，我们顺着一条新建的公路，朝着老家的方向，直奔而去，车行十多分钟，就到了枣林村，车在路边停下，一眼望去，给我的感觉是惊讶、是振奋、是叹服、是如痴如梦的印象。当祖国北方还是雪花纷飞的隆冬季节，坐落在汉江边陲的沙洋老家，早已闻到春天的气息了。春天的老家生机勃勃春天的老家生机勃勃，一排排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横直交叉的大道上车水马龙，道路两旁的小草、花木生长出嫩绿的新芽，一只只小燕从我们头上掠过，好一幅美丽的春景图。原来喻巷大队已纳入沙洋城区规划，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事隔近半个世纪，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景非此景，物非所物，如今故乡，面目全非，基本上看不出老家的一点痕迹了，老家的模样在我的记忆中渐行渐远。经人指引，我们找到了原来的房东曾祥五家，曾祥五戴着一副墨镜，坐在门前晒太阳，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他的爱人在房屋旁边砍柴，这位当年的少妇已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当我拿着当年送给我的照片给她看时，怎么会有自己的照片在一个陌生人手上？她感到有些惊奇。我向他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并把另一张（祥玉的妹妹）照片给她看时，她告诉我祥玉的妹妹早在七年前就患肝癌去世了，还有庆怀伯和父亲的同龄人都早已作古。过了一会，就聚了好几位乡亲，祥玉姐也来了，看到她妹妹年轻时的照片，心中百感交集，还有一位叫曾祥奎的族人，五十来岁，按辈分，他应属晚辈，他了解了情况后，回家里拿来族谱，帮我们查找父亲的名字，经过仔细核对，族谱上完整的记载着祖父曾宪彰，父亲曾庆亨及他哥哥的名字，这与父亲生前告诉我的非常吻合，看完族谱后，乡亲们非常热情，一定要拉我们到附近的枣林餐馆就餐，我们婉拒了乡亲们的好意，经过短暂的交谈后，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看故土，就直奔京山去了。农历一九九二年三月十九日是一个十分悲痛的日子，那天上午，我刚从管理区回家，路过荷花信用社时，几位好友一定要约我在一起娱乐，刚坐上不久，大妹就来告诉我，说父亲生病了，父亲平时身体都比较健康，没生过什么大病，只是小毛病不断，在卫生所拿点药吃了就好了，当时没在意，打算玩一会了就去看他。大妹家的门店离信用社不到百米，不多久，大妹又来说父亲可能不行了，我赶紧跑过去，看见父亲躺在床上，我急忙抱着父亲的身体，帮他按摩胸口，可这一切都晚了，父亲这一刻可能就是等我来看他了，看着他安详的面容，我自知无力回天，无法从死神那里夺回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还有一口气息的父亲，也是我最后一次搂着父亲，与父亲诀别的时刻，不到二分钟，父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咳嗽二声后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没能抗拒死神的召唤，带着对子孙们的无限牵挂；带着对幸福生活的满腔眷恋；带着儿孙们为他祝八十大寿的期盼和遗憾与世长辞了，父亲真的走了，他走向了天国，从此将永远离开了我们。父亲再也看不到子孙们在他身边嬉戏欢乐，我也再见不到父亲爽朗灿烂的笑容，再也见不到和蔼可亲的父亲了。父亲的去世，给我的心灵已极大的创伤，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急，在他辞世的那一瞬间，我后悔没早点过来多陪陪他，没有在他临终前讲几句话，没有听到父亲的临终遗言，一想到父亲为了我们劳累了一辈子，就这么平静的走了，没住过院，也没要儿女们端茶倒水，即使平时生病也没要儿女们照顾，没给儿女们增添任何麻烦，没享受到子孙们的反哺之福，一想起这些，就心存愧疚，顿时悲从中来，我紧紧抱着父亲遗体，连喊父亲，孩童般的嚎啕大哭了一场。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光辉灿烂。在父亲身上体现了一个中国农民固有的勤劳、善良、朴实和节俭。他那颗用博大的爱字凝成的心，虽然停止了跳动，但他的名字却像日月星辰一样永恒。父亲去世后，儿女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村里专门安排领导为父亲举行了追悼会，对父亲勤劳善良的一生给予极高的评价，妹夫王本举作为亲人在追悼会上发言，他以我的父亲、我的爸爸为题，对父亲的去世也感到极为悲痛和惋惜，父亲两个可爱的小孙子高峰和杨超在他的灵柩前长跪不起，伤心的落泪，在场的亲人和乡亲们无不为之动容。父亲的灵车开到脉旺村头时，供销社、食品粮站及在街头开商店的各位店主，都燃放鞭炮为父亲送行，祝愿父亲一路走好。父亲去世后的那几年，我还在积玉口工作，每逢下乡路过父亲的墓地，我都要下车去看看他，给他鞠个躬，大年三十给他点灯、烧香纸、放鞭炮，也没忘记给他远在故乡的父母烧点纸钱，初一早上还要去给他拜年，插上一束鲜花，以表达儿子对九泉之下父亲的孝敬。父亲走时没留下什么遗物，只有一张画像和一个比较厚实的胶盆子。父亲生前十分爱惜，我和老伴从脉旺一直带到了蚌湖林场，脚盆放在院子里，每天不知要看到多少遍，触景生情，见物思亲。看到脚盆，就想起了父亲。敬爱的父亲，愿您在天堂快乐，一切安好、顺利，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您的儿孙们永远怀念您。二O一九年初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