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乡下来的丈夫穿书白球人
城中村拆迁剪影文题:两难 两难 小雨母亲买菜的回来的时候累极了，呼吸很喘手扶着墙。拉菜车里装的满满的。还拎了一大袋子。 “之前在沙华村就没见过这么便宜的菜，白菜在怎么着都要一块钱，这五毛一斤。”母亲笑着对小雨说，这就是便宜菜的魅力，累着也开心。之前出去玩的时候母亲在超市看到了便宜大米就买了5斤每斤便宜5毛钱的大米坐公交车挤了了七站路。大白菜装在一个红色的半透明大袋子里面，白菜挺大的把袋子撑的很鼓看起来挺沉的。袋子刚放到地上，袋子里的白菜歪了出了一共两颗白菜都挺大的。小雨盖着被子坐在床上刚才一直在看手机。小雨的右腿前段时间刚做了手术，腿上绑了支架，医生让在床上静养着。静养了差不多5个月了。依旧是不能走路。母亲歇了一会声音沉闷的说“买菜的时候碰到你大伯了”“大伯，他也搬这啦？”小雨有些惊讶的问母亲。小雨记得大伯矮胖矮胖的有点黑，他和小雨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为人很热心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尊弥勒佛，所有小孩都喊他大伯。大伯是卖水果的，经常骑着电动三轮车走街串巷的卖。每次碰见了远远的招呼着塞给小雨几个小橘子或小番茄什么的。“你大伯还没搬着，有些货还在在沙华村放着不好处理”母亲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劳累“那他搬那里了”“不知道，就买菜的时候碰到了他当时着急打个招呼就走了应该是回老家了吧，西潮这也快拆了”母亲有些无奈的说。“你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母亲问小雨。“随便”小雨说。“几点了”母亲问。小雨看了下手机，刚才看的视频还没有退出暂停状态。“快五点了”小雨说。“那他们俩也该回来了”母亲说完就准备站起来。母亲起身的时候很吃力，用手扶着门全身都绷紧的样子。母亲年纪不算大四十刚出头，但身形瘦小佝偻常年吃药老感觉病殃殃的带弟弟出去玩有时会被当成奶奶。小雨向来沉默对吃的也不挑，但母亲几乎每次做饭前都会问一下，得到的也都是相同的答案。母亲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屋子里的亮光在母亲关门的时候迅速收拢，只剩一些从窗户未挡严的缝隙里透进来的亮光，小雨的眼睛看了一天的手机，有些发涩，晕暗的光线里那两颗白菜似乎更大了一点。 小雨他们家从沙华村搬到了西潮村西潮村也在拆迁范围内，不过拆迁时间较晚。搬到西潮村的全都是一些和小雨她们一样拆迁后无处可去之人。这些人没有购房能力，也无法承担正规小区的高额租金。在西潮村母亲找到了两间挨着的小房子。小雨住的房子不到10平方米，一张床便占了差不多一半的地方，小雨的床是对着窗户放的，窗户挨着走廊人来人往的也没法打开就在那堆了很多打包好的纸箱子，这些箱子是母亲托在工厂上班的朋友拿回来的。搬家的时候舍不得扔的零零碎碎的都装在里面。箱子直接摞起来了都没有打开，“下次搬的时候就把被子一卷就行了”母亲说的时候很无奈。在箱子上还放了一个大被子，用塑料袋包着卷了起来，差不多挨了顶。装荞麦，绿豆，红豆什么的桶也和箱子放在一起。洗衣机也是靠窗户放着。洗衣机上面放了围裙和半个南瓜是母亲做饭的时候随手放的。大米面粉电饭煲，和母亲刚买回来的白菜在门后面挨着墙一字排开，再往前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高度大概到人的小腿。桌子上有一副卷起来的油画，是梵高的星空，那是小雨最喜欢的画，搬到这里后就没在打开。小雨床前还放了一把靠背凳子，平常吃的药台灯什么的，就放在上面。 爸妈和弟弟住在隔壁她们的的房间和小雨的比起来更加阴暗狭小。 弟弟回来了，小雨在屋子里听见了弟弟由远到近杂乱的脚步声。弟弟周琦今年6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今天晚上是苞谷籽加南瓜煮的粥。凉拌萝卜丝。买的馒头。 “今儿感觉咋样”母亲在给小雨盛稀饭的时候问父亲。“这活不累，就是麻烦稀碎的很”父亲咬了一口馍说，父亲的腮帮子吃的很鼓，话说的艰难而含糊“我是问你的腰”母亲探着腰伸手把稀饭递给小雨和父亲说“还行吧，疼就叫他疼着，还能咋办”父亲依旧咀嚼着回答，父亲是做粉刷涂料的，之前不小心扭到了腰，当天就疼的不行，龇着牙伸不直腰来。当天就休息了一下午，第二天就又去干活了。弟弟用凉拌萝卜下面的汤汁，拿馒头蘸着吃吃的很大口。样子有些夸张。“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看见施工队了”父亲看着弟弟，喝了一口稀饭说“好家伙黑压压的一群人围着拿着防爆盾，挖土机在那拆，旁边警车什么的都在那里，周围好多人”小雨有些诧异。“拿防爆盾干什么啊”小雨问“万一有人闹事呢，沙华村不好拆”母亲说。小雨记得搬家的时候她抱着一个装满针线之类杂物的盒子横坐在面包车的后座，腿直直的搭在座位上，面包车后面塞满了东西车发动的时候锅碗瓢盆摇晃的叮当作响，车出巷子的时候，小雨第一次见拆迁的样子，之前一直都是在床上养伤，巷子里面站了很多保安，每隔一段距离站一个也许是100米或许更近一点，车出了巷子进入主道，能听见很大的宣传声“根据上级部门指示，对沙华村违法乱纪行为进行拆除，望广大市民配合……”在面包车上安了大喇叭，也是一段距离有一辆，街面上穿黑色制服的保安和特警比居民多，面向街的店铺也大都关门拆除了，一副萧条景象，很像那种动乱的战争年代。之前华沙村有一个兼做活动中心的庙院，庙房里供着一个很大的关公像，平时供关公的庙房是紧锁的只有在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才打开，有一次小雨躲在门口偷偷的看了一眼，庙里面的关东像大概有两米多的样子拿着大刀表情很凶身上的颜色红的黑的很夸张，两边支着明黄色的罩子。庙门对着的有一个差不多一米五长方形的香炉，粗粗细细插满了香庙外烟雾缭绕的，里面有老人家在磕头。小雨见过最隆重的一次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进行节日活动，晚上从庙门开始到外门用纸杯装上沙子点上蜡烛做成沙灯摆了两条列，摆出一条路来，远远的看见鼓队绕着村子游行，手腕上绑着红布条的人们推着一个大鼓，大鼓上站着两个人用力的挥动大锤每一下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忘情的打着鼓声锤的震天动地，身姿如同杯子里摇曳炽热的火苗，跟随后面打小鼓的队伍也紧紧的配合着，大鼓小鼓密密麻麻不决于耳，这是节日的气氛。庙房外面的空地每到晚上都会聚集一群跳广场舞的人。小雨对沙华村最后的记忆是搬家的车在等待通行时小雨从车窗远远的看见在正在拆除一家小雨很熟悉的鞋店，鞋店里面常年有一种皮革的气味门口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挖土机继续扒着，鞋店上的墙上的砖块如同沙堆倾斜一样滚落下来，在鞋店旁边，用铁架子立起了一副很高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用红色的字打印的很大，下面是一副农民奔小康十分开心的图画“沙华村今年拆不了了”父亲喝着稀饭说。稀饭有点烫，小雨向母亲要了一个勺子 “怎么，不拆拉？”，母亲把勺子递给小雨问“今天我半路上遇到游行的，这的房东集体示威呢，感觉今年拆不了了，要是沙华村拆了，下一个就该是西潮了”父亲沿着碗边喝稀饭喝一口转一下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要是西潮拆了，我们搬哪啊”小雨问“要不就回家吧！”小雨说 “想都别想，回家干啥。琦琦上学咋办”母亲有些生气的说。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村子里面的几乎都是老人。而且近些年农村攀比风气愈加严重，如果因为生活不下去回家的话，在村子里很难抬起头来。小雨知道这些情况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了，小雨开始教弟弟写作业。母亲去收拾碗筷。父亲下楼歇着，缓解一下腰伤。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雨听见隔壁的讲话声。“不然~我带着琦琦回老家吧！”母亲说的十分犹豫迟疑“回去咋办，孩子上学咋办，家里的学校都没人了”父亲直接反驳回来“那咋办，小雨做手术借了一大笔钱，琦琦又快交学费了。这钱那来阿！”母亲的声音有些焦急“在这难，回去也难，没有不难的”父亲说完叹了口气，叹气的声音很长听起来很累。 小雨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桌子上那副卷起来的星空，并没有卷严松开的一角漏出一点蓝黄组成的星空画面，像是某种泄露。那两颗白菜靠着墙放着，小雨想起来在老家的时候奶奶在地里种过白菜，萝卜，萝卜冬天直接埋在地里，吃的时候在挖出来。奶奶也会拿萝卜作腌菜，或者在阳光很好的时候晒干菜。切好的萝卜条摆在竹萝上，小雨摆的很整齐行。太阳晒的小雨头发很热，沁着水分的萝卜条在阳光下显得刺眼菜焯好的白菜搭在绳子上白气很快的消失了。 夜更深了一点，父母渐渐睡了。屋子里静极了忽然之间她听见了瓷器破碎的声音，争吵的声音，惊慌的犬吠婴儿的啼哭，楼下的一家夫妻争吵的很凶。小雨在各种声音中入眠了。明天的生活还要继续。
